挤出来的光洒在她脸侧，用相机拍的话，大概就像夜晚雪地情侣照里那样，她的下半张脸会有些曝光。
…想得太多。她并不是某部唯美电影的女演员，也不需要他来构思镜头下的光影效果。
晏丞皱了下眉，目光直视前面镜头，不再乱看。
导演总结完这一期游戏的问题，展望两句下一期，再拍个合照就算完事儿。
镜头撤走，打起精神维持的游戏氛围瞬间被风吹散，钟九音清清楚楚听见梁知发出松口气的声音。
然后一堆经纪人助理围上来，五个嘉宾都各自分开。
钟九音慢悠悠走出去几步，看着郭明立带着二口小助理朝她走来。
小助理给她准备了纸巾和水杯，服务非常周到。郭明立打着空手，上来就把她拉到一边角落里，晃得杯子里的水都差点荡出来。
“你和晏丞…”
钟九音握着水杯的那只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明明没说话，脸上也还有残存的笑，但郭明立下意识就闭了嘴。
她微笑着说：“有事回去讲，我现在累得很，脾气不太好。”
郭明立张张嘴，还是听她的没再说话。
钟九音得以清静地喝水。
杯盖上弹出来的吸管很方便，她喝了两口，特地对小助理说：“上任第一天，做得还不错，我想多要一个这种杯子放在家里，还有吗？”
二口点点头，又看了眼郭明立，小声说：“音姐，你今天的表现特别好，我看网上关于你的话题又多了很多。”
她喜欢听这种话，眨眨眼说：“谢谢。夸的多，还是骂的多？”
二口：“粉丝和节目自来水是夸的多，不过那位的粉丝多…”
说到“那位”，小助理的声音明显压低。
“所以夸和骂一半一半吧。不过我感觉已经有人在黑你了！”
钟九音挑眉：“抹黑我？那你还挺激动？”
二口：“能值得那些人黑，才说明你的热度真正在上涨，弹幕上你的名字刷过率都快和晏丞持平了，那些人…”
二口的话还没说完，郭明立就不赞同地打断。
“这也不是完全适用于每个人每种情况的。”
他装模作样起来还挺有经纪人的架势，苦口婆心的时候让人无端想起村口乱拉线的媒婆。
“九音，你们这个节目和嘉宾配置就很不一样。晏丞咖位比你们大太多，你不能把他当做和原逸梁知那种咖位的人对待。”
“圈子里都是有潜在规则的，这个节目的受众大部分都是晏丞的粉丝，他们来看节目肯定是想看自己偶像赢。你要赢得大部分观众的喜欢，就得帮忙维持一下这个假象。”
钟九音好整以暇，又嗦了口水问：“什么假象？”
“当然是在最后关头让一让。不是当第一就能有路人缘，你看艾媛媛是怎么做的，她闪光点讨论点都有了，再让一波，晏丞的粉丝对她都客客气气的。”
“还有啊，节目组的投资方那都是冲着晏丞来的，晏丞赢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你这个时候强出头，就算得到网友喜欢，资本也不会要你，他们只会觉得你冒犯…”
长篇大论的，钟九音听得有点不耐烦。
她连嗦几口水，把擦了汗的湿巾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对着郭明立说：“是我不太了解这些潜规则。这样吧，我直接去问晏丞，看看他需不需要我这么做，我觉得他作为被投资的人应该比你更了解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