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一百八十二章 李九歌之死(五千五…(1 / 2)

楚城幕今天哪也没去,早上例行跑完步以后,他就回家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宽松亚麻居家服,然后给自己调了一杯柠檬水,静静的站在三楼的飘窗边上往下俯视。

院子里,苟东赐正光着膀子在游泳池里和提莫嬉闹,没心没肺的样子,活像一个三百多斤的二百五。这家伙自从上次在仙羽山被楚城幕说穿有带狗下游泳池,现在回来以后,倒是完全不避着楚城幕了。

严书墨最近已经把资料都邮寄去了沪市,正在等待沪市那边的回信。这年头的书信就别指着有多快,虽然他心心念念的想去新西兰接他的白富美,此刻却也只能躺在游泳池边的沙滩椅上,带着蛤蟆镜晒太阳。

相比苟东赐的放松以及严书墨的悠闲,楚城幕此刻的内心却是紧张的,以至于他紧捏着水杯的手,骨节都隐隐有些发白。这种紧张并非源自对于李九歌是否会死的担忧,而是他心底的某个角落在告诉他,经过这件事以后,你楚城幕的手,就不再干净了。

苟东赐的放松或许是因为杀人这种事情,对于这个大个子来说不过平常事。这家伙刚从草原回来的时候,身上的杀气如若实质,楚城幕虽然没对当时发生的事情细问,但也大抵猜到这家伙应该是越过边境线杀人去了。内蒙和蒙古,从很早以前就已经是两个地方了。

严书墨的悠闲是因为他什么也不知道,无知者才是快乐的,这家伙现在只知道天天掰着手指数还有多少天,沪市那边的信件才会返寄过来。楚城幕从头到尾都没有透露给他任何这方面的信息,倒不是担心他口风不紧,而是没有必要。

窗边的白色纱帘被山里的微风吹拂得拍打到了楚城幕的脸上,院子里那几棵四季桂再次挂上了几朵淡金色的花朵,山风把浓郁的香气卷遍了整座小屋。相比起丹桂和月桂,这种桂花的一年四季都会开花,却不如丹桂和月桂在花期时开得那般繁茂。

你总说我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你,可我现在做的事情又有哪件能够告诉你。以前是我自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复杂的关系,想着把你封闭起来就好,这样也不至于失去你。现在我多少学会一些了,却是没办法再对你诉说。

捏着柠檬水浅浅的喝了一口,楚城幕听到背后的茶几上传来手机振动的声音,浅色的瞳眸再次掠过那几棵挂着淡金色的桂树,回头走到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放下了手里的水杯,拿起了在茶几上震动了好一会儿的手机。

“楚老板,李九歌和闲靖已经去看守所了,黄戴翔亲自送去的。”电话接通,传来了秦剑铭刻意压低的声音。

“嗯,我知道了,有最新的消息随时告诉我!”楚城幕深吸了一口气,用平静的声音回答道。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楚城幕放下了手机,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两世为人,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用心的去杀一个人。

楚城幕的手掌很大,单手抓篮球也不在话下,手指的关节并不粗大,也没有成年人那种被生活磨砺后的粗糙,相反,他的手指显得秀气而修长,一条条贯穿着掌心的掌纹让这双白皙的手充满了别样的细腻和柔和。

可就是这只手,在抚摸过女人娇嫩肌肤的同时却又精心安排了一场杀机,在一尘不染的同时却又隐隐沾染上了鲜血。

任由窗外的阳光透过指缝,在茶几上投下了斑驳的光影,微微张开的五指慢慢的合拢,把那些指缝里蹁跹流淌的犹豫和不决一把捏碎。大男生紧紧的抿了抿嘴唇,然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别再后悔!

同一时间,北旷区看守所。

一夜没有休息好,内心充斥着惊惶和苦闷的李九歌,正目光涣散的看着台上耀武扬威的黄戴翔。

周边人群传来的窃窃私语让他打心里生出一股子烦闷,精心剪裁的西装在阳光的直射下,如同一个紧束着他的枷锁,让他有一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身上所有的汗腺都在超负荷工作,把大量的汗液从腋下和胯下排出。

左右环视了一下,看着周边密密麻麻的人群,李九歌突然生出一种天旋地转的不真实感。明明昨天自己还在南山上的老宅避暑,喝着大红袍,听着京剧,写着大字,可自己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这个地方?和这群充斥着汗臭味儿的犯人关押在一起。

对了,都是闲靖这个小瘪三的主意,说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这个地方哪里又安全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就算这些犯人出不去,难道那些警察还不会多嘴么?自己怎么就瞎了心,默许了他的提议?

闲靖,闲靖在哪?想到那个国字脸的小白脸,突然有些从梦魇状态中醒悟过来的李九歌扭头看了一眼。

看到自己身后那个同样被晒得汗如雨下的小白脸,李九歌正想开口说话,却感觉自己的左肩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来人的力气是如此之大,哪怕是李九歌那矮壮的身体,也不自由自主的被撞飞了好几步。

心中正是烦躁的李九歌想都没想,回头走过去就给那个撞向自己的男人一耳光扇了过去。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过来碰我一下是不?老子只是落难了,还没死,就算是死了,也轮不到看守所的小瘪三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盛怒之下的李九歌,这一巴掌可谓是铆足了力气,厚实的手掌甩到了来人的脸上,发出一声很是清脆的“啪”,哪怕在充满着窃窃私语的嘈杂小广场上,也犹如一声惊雷一般,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这也包括正在看台上带着几丝微笑,等待监所警察维持秩序的黄戴翔。

看到来人清秀的脸上瞬间就红肿了起来,嘴角也裂了一个口子,隐隐可见血迹,满心郁闷的李九歌,似乎也因为这一巴掌而扇出去了不少心里的郁结之气。

心中舒爽了的李九歌,正待操起渝州话骂来人两句,却见自己身侧,乃至更远地方的犯人,都用一种略带惊恐的目光看向了自己,心下不由有些纳闷,自己不就扇了对方一耳光么?值得这么大惊小怪?老子可不是犯人,揍你们又怎么了?

还不等李九歌的疑惑得到解答,一朵小小的血花就突然在这个小小的广场中,在众人屏住了呼吸的注视中绽放。

一把尖锐而锋利的牙刷底部如同插入黄油一般,毫无阻碍的穿破了人体脆弱的皮肤,紧接着又刺穿了颈动脉,跟着再刺破了喉咙和食道,最后又被使劲拧了一圈,不带丝毫停顿的抽了出来。

张猛不愧是在渝州道上闯下了偌大名声的狠人,杀人的手法干脆利落,技艺娴熟,在抽出了牙刷的同时,又紧接着用闪电一般的速度连续刺了两下。

牙刷柄最后一次抽离了人体,发出了一声“啵”的声响,紧接着大量猩红的血液被急速跳动的心脏如同高压水泵一般,从伤口处挤了出来,在上午的阳光下,划出一道艳丽的鲜红。

伴随着着这抹鲜红一同流逝的,除了李九歌即将走到尽头的生命,还有那些依旧在他脑海里盘踞着的财富,名望和权利。

看到对方那惊愕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张猛横着用胳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甚至还有心情露齿一笑,并对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轻声说道:“你死定了,不过现在捂紧喉咙,你还能多活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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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呆住了,没有人想到,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会有人用如此凶残的手段了解了一条生命。监所警察的第一反应也不是上前阻止,犯人们也忘了借机生事或是抱头鼠串,所有人都这么傻愣愣的看着那个还拿着牙刷的清秀男子以及他身前拼命用双手捂着喉咙,已经跪倒在地的中年男人。

放风的小院出现了诡异的寂静,除了在放风场角落里的两个警察悄无声息的掏出了警用手枪,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位于李九歌身后的闲靖呆住了,目光惊骇的看着不远处的削尖的牙刷柄,牙齿不自觉的发出了磕磕磕的响动,双腿不自觉的打起了摆子,一股热流不自觉的从他的裤裆里流了出来,在他脚下积起了一滩湿痕,散发出一股腥臊味儿。